【我亲爱的哥哥,她的最终选择的还是圣女。这小测验证明他爱的还是许纯真。】
煜那恶毒的话语像毒蛇一样钻进狮皇的耳朵里,他刚刚触碰到她脸颊的手指猛地一僵,随即像是被灼伤般缩了回去。
他猛地转头,那双赤红的眼里是毁天灭地的杀意,之前所有的痛苦和悔恨在这一刻全部转化为对自己亲弟弟的滔天怒火。
【你闭嘴!】
他几乎是咆哮着吼出这句话,声音在神殿里激起一阵回音。
他不再看她,因为他不敢看,他怕从她眼中看到对煜那番话的认同。
他几步冲到还在地上瘫软的煜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硬生生拽了起来。
【这不是测验!这是你这个混账东西的阴谋!】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煜的脸因为缺氧而涨红,但嘴角却依然挂着那种扭曲的、得意的笑容。
狮皇看着那个笑容,心里最后一丝理智的弦也彻底绷断了。
他另一只手握成拳,骨节因为用力而出喀喀的声响。
【你以为这样就能证明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他看着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声音低沉而危险,像野兽在出最后的警告。
【我告诉你,煜。从今天起,谁都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夺走。不管是你,还是这个的世界,都不行!】
【我想回家??】
他揪着煜衣领的手瞬间松开,任由那个制造了一切混乱的家伙瘫软在地。
他猛地转过身,看向她,而她眼中那份全然的陌生,比煜所有的嘲讽加起来都更让他心胆俱裂。
【家……?】
他重复着这个字,声音轻得像一缕烟,仿佛一碰就会散掉。
他看着她,那双曾经只会倒映出他身影的眼睛,此刻却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里面没有他,什么都没有。
他向她走来,脚步虚浮,像是随时都会摔倒。
【晓衣,你的家不就是这里吗?我就是你的家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哀求。
他伸出手,想再次触碰她,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因为他怕,怕她会像躲开瘟疫一样躲开他。
他看着她身上那件被撕破的嫁衣,那是他亲手为她穿上的,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我带你回我们的帐篷,好不好?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他小心翼翼地说,像是在对待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他不敢再提任何关于占有、关于强势的话语,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害怕被自己最爱的人抛弃的、可怜的男人。
【哥哥??对,我是煜的未婚妻??我要嫁给煜呢!你是来祝福我的吗?】
他刚刚还满是哀求和脆弱的表情瞬间凝固,那双赤红的眼瞳里,所有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去,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微微晃了晃,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祝福?】
他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看着她,看着她说出【我是煜的未婚妻】时那认真的神情,他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神殿里的风声、煜的呼吸声,一切都远去了。
【你说你要嫁给他?】
他重复着她的话,像是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的视线缓缓移到还在地上喘息的煜身上,然后又回到她的脸上。
他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嘴角扯动的弧度里满是自嘲和彻骨的寒意。
【好……好啊……】
他点着头,像是真的在为她高兴,但那双空洞的眼睛却泄露了他全部的崩溃。
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每退一步,心脏就像被挖掉一块。
【那……我祝福你。】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平静得吓人,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但他那双紧握到指甲深陷进掌心的手,却在无声地诉说着他此刻滔天的痛苦和疯狂。
他转过身,不再看她,那个背影,决绝得像是即将奔赴自己的刑场。
营地中央的巨大篝火熊熊燃烧,将族人的脸龊映得通红。
他们围着被高高吊起的煜,口中吟诵着古老的狮族惩戒曲调。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和浓烈的酒味,一派狂欢景象,仿佛之前神殿里的血腥与对峙只是一场不真实的噩梦。
她的帐篷就安静地立在这片喧嚣的边缘,帐篷内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将狮皇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壁上,像一头被困住的孤独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