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苡看了眼被他随手丢掉的手机,忍不住闭了闭眼。
她恍恍意识到心里那抹奇异的,微妙的预感从何而来。
悬在心口的那把斧子终于落下。
棠苡的心里十分清楚,今晚,她和这部手机的命运一样,都是任他蹂躏的待宰羔羊。
沈知翊又笑吟吟地问了一遍:“你要去哪里?”
“我——”棠苡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试图和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沈知翊,我真的没有说过那种话。胥司南胡言乱语,你不要拿我出气!”
“棠棠,我怎么会拿你出气。”沈知翊勾起唇角,朝她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顿了顿,他又嗓音低低地补充了一句:“不对,应该是‘宝贝’。”
他故意压重最后两个字,似是有意说给她听。
棠苡现在可以确认,沈知翊生气了。
而且非常生气。
可是为时已晚。
沈知翊向她靠近了些,周身炽热的气息险些将她灼伤。
棠苡第一次,对他感到害怕。
她下意识想要逃走,可是沈知翊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他迅扼住棠苡的手腕,将她桎进怀中。
棠苡挣扎了几下,却现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丝毫挣不开他的束缚。
纤细的腕骨似是要被他捏碎。
棠苡的眼角瞬间沁出泪花,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每次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能轻易挣脱他的怀抱,掌控主权,不是因为他奈何不了自己,而是他心甘情愿做她的裙下臣。
在这件事上,沈知翊从未强迫过她,向来尊重她的意愿。
棠苡知道,每次都是你情我愿。
可这回,他似乎并不在意她到底是否愿意。
他抱着她,修长的指尖慢条斯理地解开她胸前的纽扣。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尖,那抹尖锐的痛混着酥酥痒痒的感觉瞬间穿透全身。
他的嗓音低哑,慢悠悠道:“我想起来你那位朋友说过什么了……”
“他好像说我……‘不太行’?”
……
是夜,暴雨初歇。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雨水猛烈地敲击着落地窗,留下一道道斑驳的水痕。
天空死气沉沉的一片,随着雨水的停歇,月亮逐渐从乌云中探出脑袋,清澈的光撕破黑暗,温柔地笼罩在地平线上,空气似乎都随之清新了许多。
柔白的月光亦顺着玻璃窗洒进屋内。
照亮地上与床上的那片凌乱。
棠苡窝在沈知翊的怀中,身上随意裹着一条薄被,被月光照得莹白的肩头泛着红痕,不停抖动着。
她的眼尾缀着泪珠,纤长的睫毛也湿漉漉的,像个精致的、易碎的玻璃娃娃,只要再稍加用力,便会彻底破碎。
这是她第一次哭着和他求饶。
她从没向沈知翊示过弱,有时,甚至为了证明自己强他一头,会伏在他身上作威作福。
她原以为,他向来是温柔的。
即使每每到了这种时候,他依旧温柔得像个绅士,极有耐心地引导她,取悦她。
可这回他犹如一头蛰伏已久的困兽,彻底撕碎了那层斯文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