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刀剑相向。
即便谢以春自知不是裴玄的对手,只要她还是剑宗的人,就会为了守护剑宗而抛头颅洒热血!要过去就踩着她谢以春的尸身过去!
如今,两人面对面,所有僞装褪去,裴玄似乎无波无澜。而谢以春也没有手下留情。
裴玄自始至终对谢以春是何种态度,谁都不知道,也许只是将谢以春当作一个利用的对象,也许也在相处中有过真感情。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现在他们站在敌对面,是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安然地站在一起的。
裴玄意识到谢以春早就识破了他的真面目,早就知道他是刻意接近她利用她的。所以,谢以春後来也都一直在陪他演戏。他却从来不知情。
这麽说来,谢温同那个楚衔越也早就识破了他。
呵!裴玄和谢以春对招时,忽然笑了一声。
谢以春道:“你笑什麽?”
裴玄道:“是我小瞧你们了。剑宗之名名不虚传,剑宗之人果然都不是宵小之辈。”
谢以春纳罕地冷哼一声,“对啊,我们剑宗的人至少都光明磊落,不会使用下三滥的手段。”
说着谢以春的剑和裴玄铮然相撞,裴玄的霸道的剑势压下来,谢以春双手握剑格挡,两人视线相撞,谢以春的眸子中是无比坚韧的正气,是想要杀了裴玄的决心。
裴玄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随即又轻笑一声,笑中不带任何嘲讽,纯粹无比,他道:“从前是我从没有真正了解过你。”本以为谢以春这样温和女子,无论如何不可能不会因往日情分而动摇,而神伤。
而今,裴玄明白是自己想错。他透过她的眼见只看到了杀意,浓烈的坚定的杀意。没有半分往日情谊的留恋。
这才是谢以春,她可以温柔似水,也可以为了护卫宗门,提起剑来冲在前端。
她从前陪他假意惺惺,也许有过真情,但这一切在谢以春眼里,都不重要了。这段虚僞感情,她可以接受,同样也可以坦然放下。
是裴玄从来有看清过谢以春,而谢以春却自始至终一眼将他看穿。
何其可笑。
他和她也算是有过情谊,裴玄不想真的杀她。
可谢以春这样一副要和裴玄拼个生死的样子,让裴玄有点为难。“我不想杀你。你让开。”
“可我想杀你。”谢以春声音还似往日一般温柔,却令裴玄心下一颤。
裴玄无可奈何,谢以春敌不过他的。他说了不杀她,就不会杀她。
可谢以春步步紧逼,裴玄只能闪身顺手抓来更多弟子拦住谢以春。这些弟子不是谢以春的对手,她至少不会死。
裴玄只想拖住谢以春。
司空夜趁乱将司空明雪带入广场下的暗道里,从这里还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而外面的人察觉不到她,“明雪,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千万别动,爹爹很快就回来了。”
司空明雪清泪直流,呜咽着道:“爹,我不要你有事。”
司空夜又安抚几句,这才又闪身冲去前线。司空明雪自知出去只会拖後腿。她只得伏在暗道里,捂着嘴,小声地流着泪,看着广场上血流如注,头颅一个接一个飞。
她忽然好想谢温和楚衔越。要是他们在就好了!
要是他们在就好了!
天衍剑宗强撑着口气,残喘,挣扎。
云宴和池雨霏浑身血污,拖着伤痕累累地身子,拖着剑,还在坚守。
云宴大呵道:“别怕!我师尊和谢温马上就回来了。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下。”
“是真的吗?”“师兄,你说得是真的吗?”
“青珩仙尊他去哪儿了?”“还有大师姐。”
那昆仑墟玄息仿佛听见了什麽笑话,哈哈大笑道:“你们的仙尊和师姐,现在估计神识已然化作一趟水,变成废人,变成行尸走肉!永远回来不来了。”
“你放屁!”云宴怒吼,他飞上前和那老头对打起来。
最後,剑宗没剩下多少人了,基本都默认败了。在一片废墟与血海之中,剩下的人看着云宴冲上去,被玄息老头打得奄奄一息,次次如此,次次被打下来。
在云宴第三十四次被打下又爬起来的时候,玄息眼里有了一点敬意,道:“是个有骨气的。不如投靠我们昆仑墟。”
云宴呸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仍道:“我嫌恶心!”
呵,玄息明显耐心用光了,擡手手心剑光旋转,催动剑招,给了云宴最後一击。
云宴缓缓闭上眼,心里想的却是,师尊,我没给你丢脸。
这时!一柄软剑从飞天之外刺过来,将玄息那剑击飞。
衆人朝飞剑来的方向望去,脸上各有各的颜色。
“各位!准备关门打狗!”女子的铿锵的声音激荡而来。
是谢温,是大师姐。跟在她身後的是乌泱泱救兵,分别来自隍岐宫和别派的小宗门。
谢温身旁的楚衔越也无法让人忽视,沉冷沉冷的眸子,扫视着如今血流成河的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