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如今得陛下专宠,风头极盛,可免不了今后广纳后宫,娘娘解得陛下丧妻之痛,旁人亦可解。”
云深故作高深。
“娘娘今后想在宫中站稳脚跟,少不了前朝的助力。”
“云禄大了,若能得个好职位,今后少不了娘娘的好处。”
云深目光锐利,扫过云济楚的脸,“臣之爱女蕙质兰心,长至十八岁,如今娘娘,莫要叫云家失望才是。”
他说得含糊又意有所指,亭内只有淑修一位宫女立在一旁,他倒是不避讳。
云济楚听他叽里咕噜说了一串,熟悉之感终于破解,这不就是大伯的翻版?
她道:“你回闵州去罢。”
“?”云深蹙眉。
云济楚真心实意劝他,“你,还有那个劳什子云禄,尽快回闵州吧,不然我也保不住你的性命。”
云深怒极而起,“娘娘何意?”
云济楚语气平静,“你资质平庸,这些年不得寸进,本该在闵州庸碌至死,如今你沾了女儿的光能来京中晃一圈已是祖坟冒了青烟。”
云深面色铁青,额角青筋几乎要爆裂,他大喘气。
“还有那个云禄,我倒是没打听过,但是你平庸,他定也好不到哪去。不然怎么还用得着你拉下老脸求到我脚底下来?”
都是诚心的实话。
云济楚毫无顾忌地说着,见他听不得这些话,觉得好笑。
“陛下不想搭理你,是要看看你还想不想要这条命,你若是再折腾下去”
赫连烬恐怕又要添暴君罪行。
云深拍桌怒道:“你!你就这般肆无忌惮?!你就不怕——”
“我怕什么?”云济楚声音懒洋洋的,“你那日入宫后广结朝中官员,恨不能宣告天下你是皇后之父。”
“怎么?你现在去和他们说,说你不是皇后之父?”
云深冷笑,“你就不怕我说出你的假身份?!你根本不是云家的女儿!”
云济楚看傻子一样看他,“然后呢?你觉得,本宫做皇后,是因为云家女这个身份?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你有什么军功吗?还是说有什么过人之处?”
这可是她的游戏世界!
就连赫连烬都是她选出来的。
云深嘴角的冷笑渐渐消失,面颊开始因用力咬合而颤抖。
云济楚道:“你要理清因果关系,本宫先做了皇后,才有你现在鸡犬升天的风光,而非你托举本宫坐上了皇后之位。”
云深咬牙切齿,“你就不怕陛下知晓?”
这架势像极了爱告状的小学生。云济楚笑笑,“你敢去吗?”
且不说赫连烬本就知道,留着云深不过是让她的身份不必再费周折,不像从前一样落旁人口舌。
就算是赫连烬不知,那云深敢赌吗?
赌一赌陛下究竟是更看重皇后多一些,还是更重他这个废物多一些。
云深闻言,彻底没了嚣张气势。
他不敢。
陛下重情,先皇后不过孤女出身,都能得陛下为之痴狂数年,如今
“臣”他的软话在喉咙里滚了一遭却吐不出来。
云济楚打了个哈欠,“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这话还是和太后学的。
果真管用。
只见云深欲言又止,垂头丧气退了出去。
他走后,天色昏暗,宫灯亮起。
淑修松了一口气,惊叹,“娘娘方才大杀四方!”
云济楚喝了口茶润喉,起身道:“我是真不喜欢说这么多话,好累。”
淑修扶着她往紫宸殿走去。
“娘娘为何不劝陛下直接杀了云深?此人贪得无厌,着实可恶。”
云济楚顿了顿,声音很轻,“楚文莺心中有恨,那便叫她恨活着的人,别叫她恨死了的人,免得午夜梦回又添悲伤。”
回至紫宸殿,她翻出楚文莺的的信,这是前日崔承奉与她的。
楚文莺还回来了几样首饰,说太贵重没有当铺敢收,还是留在云济楚发上、指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