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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分组讨论的热乎劲儿还没过,舒染正和几个基层代表边走边聊,约好晚上再细说沙地写字教学的事儿,一个声音冷不丁从旁边插了进来,带着点阴阳怪气。

“舒染同志,留步。”

舒染回头,看见正是下午那个被她噎得没话说的白净干部,旁边还跟着一个眼神挑剔的中年女干部。

舒染记得她,好像是某个师宣传口的,姓李,上午听她发言时就一直板着脸。

“有事吗,领导?”舒染停下脚步,脸上还是挂着礼貌的笑。

旁边几位基层代表见状,也停了下来,气氛有点微妙。

李干事上下打量了舒染一眼,目光在她洗得发白的列宁装领口停了停,开口道:“舒染同志,你下午的发言,很活跃嘛。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您说。”

“你反复强调‘有用’、‘实惠’,把认票证、记工分抬得那么高。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认为思想觉悟、政治学习,不如那几尺布、几斤粮重要?”这话问得极其刁钻,陷阱明显。

旁边那干部赶紧帮腔:“是啊,舒染同志,我们要警惕一种倾向,就是把群众往经济主义、实用主义的歪路上引。这可是原则问题!”

几个基层代表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但一时不知如何反驳这种上纲上线的话。

舒染心里冷笑,面上却显得更诚恳了:“两位领导,这话我可担不起。我们教群众认票证、记工分,恰恰是为了让他们切身体会到,在制度下,劳动能换来实实在在的成果,上面是真心实意为人民谋福利的。这难道不是最生动、最具体的政治教育吗?难道让群众糊里糊涂,连自己的劳动成果都弄不明白,才是政治觉悟高?”

她再次引用最高指示,把对方的帽子原样奉还。

李干事脸色一沉:“巧言令色!我问你,你父亲是上海资本家出身吧?你这种过分强调实惠的论调,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受到了资产阶级思想残余的影响!你来兵团,到底是真心接受,还是来散布你那套唯利是图的观点?”

这话就说得相当重了,直接攻击家庭出身和动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舒染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这种指控在当下的分量。

周围几个基层代表忍不住想开口,被舒染用眼神悄悄制止了。她知道,这种时候,别人帮腔反而容易把事情闹大,变成“围攻领导”,必须她自己来破这个局。

舒染脸上非但没有怒气,反而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哎呀,两位领导,原来你们是担心这个!怪我,怪我,下午光顾着讲具体咋操作,没把最根本的道理说透。”

她这话一出,李、张二人都愣了一下,没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舒染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语气变得真诚又带着几分宣讲的味道:“两位领导说得太对了!教育工作,政治肯定是挂帅的,我们畜牧连为什么要扫盲?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让大伙儿更好地学习著作,理解政策,提高觉悟!”

她话锋一转,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对方:“可是领导们想想,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连工分本都看不明白的职工,你发给他一本语录著作,他怎么学?字都不认识,意思怎么理解?觉悟从哪儿来?那不是成了空中楼阁吗?”

她不等对方反驳,继续加大音量,确保周围越来越多围过来的人都听得清:“我们的办法,就是先帮群众搬掉文盲的这块绊脚石!让他们能看懂条子、读懂通知、学会算账,先切身体会到学习文化能给自己的生产生活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尝到了甜头,才会从心底里认同学习有用,才会主动想去学更多的道理!我们不是不重视政治,我们是更讲究方法,要让政治教育真正入脑入心,而不是停留在口头和纸面上!”

她边说边观察着对方的脸色,看到李干事想插话,立刻抛出一个具体例子:“就拿我们连的王桂兰大姐来说,烈属!觉悟高不高?可以前不识字,连领抚恤金的条子都要求人看。现在我们教会她认字了,她不仅能自己看条子,还能给孩子们念语录著作了。领导们说说,这是降低了政治性,还是增强了政治性?”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层层递进,最后还抬出了烈属的例子,分量十足。周围的人群里已经有人忍不住小声叫好。

李干事脸色铁青,还想挣扎:“你这是强词夺理!本质上是淡化政治……”

“李干事!”舒染突然打断她,声音清亮,脸上依旧带着笑,眼神却锐利起来,“您一直强调政治性。那我倒想请教您一个实际问题:如果现在有一个职工,因为不识字,看不懂农药说明书,把苗毒死了,给集体造成了损失。您是先批评他政治学习不够,还是先想办法教会他认字,避免下次再犯错误?哪个对集体生产的损失更小?哪个对提高他爱护集体财产的觉悟更有帮助?”

她这个问题,极其刁钻现实,直接把对方逼到了墙角。回答哪个,都是打自己的脸。

张干事见状,赶紧想把话题拉回出身上:“舒染同志,你不要转移话题!我们是在讨论你的工作方法问题,以及你的家庭背景可能带来的……”

“我的家庭背景,组织上早有结论!我响应号召来到边疆,就是为了接受锻炼!”舒染猛地提高声调,目光毫不退缩地迎上张干事,“我的一切工作,都是在连队党支部领导下进行的!我的工作方法好不好,应该由实践来检验,由我们畜牧连的职工群众来评判!而不是由两位领导,仅仅因为我的出身,就在这里凭空质疑我的动机!”

她环视四周,看向那些基层代表:“各位领导、同志们都在场!我舒染做得对不对,是不是真的对群众有利,是不是真的有利于巩固边疆、发展生产,大家心里都有杆秤!我相信组织,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话说得堂堂正正,既摆出了组织原则,又发动了群众,把自己放在了受委屈但依然坚信组织的位置上。

“说得好!”

“舒染同志做得对!”

“我们就需要这样务实的法子!”

基层代表们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此刻纷纷出声支持,声音越来越大。

李、张二人彻底被这阵势镇住了,脸色煞白。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温和的年轻女子,言辞如此犀利,逻辑如此严密,更懂得利用群众的力量。

正好这时,主持分组讨论的王副处长闻讯赶来,看到这场面,眉头紧皱:“怎么回事?围在这里吵吵什么?”

舒染立刻抢在李、张二人前开口,语气委屈但克制:“王处长,没什么。就是李干事和张干事对我的一些工作方法有不同看法,我们正在……深入交流。可能我水平有限,解释得不够清楚,让两位领导误会了。”

她以退为进,把“围攻”说成“交流”,把责任揽到自己“水平有限”上。

王处长看了看脸色难看的李、张,又看了看群情激奋的基层代表,心里明镜似的。

他沉下脸,对李、张二人说:“有不同看法可以提,但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要影响团结!舒染同志的工作,司令部领导是肯定的!要允许基层探索!”

这话等于给事情定了性。李、张二人悻悻而去。

王处长又安抚了舒染和众人几句,让大家散了。

风波平息,舒染独自站在原地,暗暗松了口气,后背其实也惊出了一层细汗。

她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不远处礼堂的拐角,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蓝色中山装衣角一闪而过。

舒染微微一怔,随即释然。他在或不在,看到或没看到,此刻都已经不重要了。

舒染迎着一路的目光回到招待所的房间。

同屋的周干事是司令部宣传科的老人,还没回来。舒染闩好门,后背抵着门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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