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废寝忘食的时督主劳心劳力,一塌糊涂的政务很快被理清;地方官员上报的问题也被尽数处理;还未来得及动手脚的官员直接被时督主铁血镇压,再度开始夹着尾巴做官。
似乎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只有……
“咳、咳咳!”
苍白的五指揪住了心口,含着水光的眸看着帕子上的鲜红点点,时鹤书的指尖不自觉蜷了蜷。
只有他的身体,又变差了。
或许是有一段时日没有进行修复,也或许是他实在是过于透支身体。总之,时鹤书又呕血了。
唇齿间的腥气令人隐隐作呕,心口的闷痛并非无法忽视,但这带来的信号也实属不妙。
……还是再寻些医师吧。
修长的五指收紧,染血的帕子轻轻蜷起。清楚景云身在前线,无法顾及到自己的时鹤书垂下眼帘。
但,随着明月下枝头,红日升九霄。
第二日,明明还未来得及寻医问药,这具再度开始呕血闷痛的身体,便在一夜间奇迹般的恢复了原样。
轻垂的眼睫遮住了那双烟灰色的眸,似血般的红纱更衬得那纤细皓腕过分白皙。注视着那绕上红纱的手腕,清楚只有一人能做到的时鹤书默了许久,终是轻笑了笑。
来去自如……
还当真是让人羡慕。
……
红日东升西落,四季交替无形,建元六年的春渐渐被夏取代。
这是个太平的夏天。
风调雨顺,夏稻丰收,农人黝黑的脸上满是喜意。
这是个忙碌的夏天。
随着风抚树梢,又过稻田。无论田野还是官场,无论农户还是官吏,都像精密的仪器开始了无休止的运转。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时督主,也常常日夜奔波,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呕血的情况。
同时,只要朝中出现任何令时督主烦恼的事。第二日都会有一个出现在他桌案上的熟悉口袋,里面装着能够解决烦恼的“神异”。
时鹤书清楚那是谁留的,也清楚他的身体是谁修复的。
于是在某一日,他给那人留了封信。
——“雁回亲启”。
隐匿在黑暗中的人注视着那封信,指尖轻颤了颤,终是将其如宝物般小心翼翼地拿起。
而在下一次身体修复时,时鹤书于枕边收到了一封回信和一张画。
看着信中的内容,时鹤书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至于那幅画……
注视片刻画上的火炮解析图,时鹤书终是唤来王郅,将这张图传了下去。
建元六年的夏天,是一个短暂的夏天。
在这你来我往的过程中,建元六年的夏很快染上了凉意,督主府内的梧桐黄了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