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程秀乐刚离开,后脚她要找的人就跌入了自己的院子。
若是让她瞧见了,怕是有三张嘴也说不清了。
也得亏守在院门的俩人没有听见。
她进了屋子,将前门关上了,去了后门,人来了,还是得去招呼一声。
以及确认一下,这个传说中武功高强的武林盟主是真傻还是假傻。
李征其身上穿着的不是前几日夜里的那一身,那晚的月亮虽然暗,可她点着一台烛油灯,身上那一身还是看得清楚的。
黑漆漆的,领子右边绣了个花色,黑灯瞎火她没仔细看。
想来,该是证明他身份的一个图案样式。
到后院时,李征其正四脚趴在地上,也不觉疼,还在傻笑,嘴边叼着株野草,想是摔下时,摔了个狗啃泥,沾上的。
直至易洛洛来后,见她来时,双眼如同刚出生嗷嗷待哺地婴儿,双眼发亮,除却哈喇子。
易洛洛却有些怵他,三番两次来院,不是有所图谋,便是有所图谋!
可李征其是练过武,见过血地人,比旁人的眼神总归是阴冷凶恶些的。
她被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一时不敢靠近他,只敢远远地询问一句:“阁下贵姓啊?”
没成想,那人竟是双嘴一瘪,竟打算嗷嗷大哭,眼眶都满是泪水了,就差临门一脚了。
“欸欸欸,你别哭啊,我……”她着急忙慌地,想着有什么能够吸引他的,“我……我院里有些瓜,红灿灿的,可甜了,不
然,我给你哪些来。”
现在还不到盛夏,但是,今年西瓜熟的早,宋元来将那些瓜分成几份,各院都送了一份。其中,又大又甜的皆在易洛洛的院里。
李征其心智虽不成熟,但是好赖话能听懂,好吃的,甜的,证明有口福了,哪能不同意,当下将鼻涕眼泪地收了回去。
四脚蹒跚的爬了起来,但又像刚学会走路的小崽子,爬得艰难。
易洛洛没敢将人送去前院,只拿来了些刚切好的瓜给他,他笑得傻乎乎地,一双又细又长的手也不嫌刚刚在地里爬过,拿起来就吃。
嘴角流满了红红的汁水,还不忘冲着她笑。
她接地气地蹲在一旁,看着他吃。
但那傻兮兮的样,还真把易洛洛逗笑了片刻。
不过,看那样子,是真傻了。
傻了也好,也就懒得和那群男人同争一个女人。
等好了,再片叶不沾身地回去。
最主要的是,别和她新教的徒弟,沈括争。
说起沈括,她又恍惚了一下,这人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也没,销声匿迹了?
她望着后院的那堵不高的围墙,额头皱出了好几条细纹,这么低的墙,确实好爬,改日得找人砌一砌。
想着想着,就走了神,还没回过神,就被一只沾满了西瓜汁的手扯了一下,黏糊糊的,她吓得抽了回来。
看看自己黏黏的手,一抬头,又是一张笑脸,那张笑脸一皱,奶声奶气道:“阿娘,我还要。”
易洛洛手一哆嗦,
屁股重心往后一跌,坐在了草上,那草暗绿暗绿的,还长,扎人屁股。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那一声娘来得惊吓。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抖了几下:“你……叫我什么?”
李征其眨眨双眼,又乖巧地喊了一声:“阿娘。”
她顾不得了,连屁股的痛意也不在乎了,气得直起身子,在她面前转了一圈,气昂昂地纠正了一遍:“我这样好看的仙女,会是你的娘?”
“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