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情把我送到栖凤楼门口,出来迎接的马夫看到我这副模样,顿时吓了一跳。我挥挥手让他喊邂棋下来,扶着鞍滚落马背。
何情更早一步跳下马,斜眼看着我脸上身上的淤青“为什么叫叶常?”
“什么?”我想起拳场里那个化名,不禁笑了笑“你说那名字。我本名起的随便,没什么寓意,后来想到个词叫‘昼短夜长’,我叫周段,那想必也有叶常了。”
“真是牵强。”
“我读过的书不多。”挠挠脑袋“你去投奔师姐?”
“你若杀了沈延秋,我便投奔你。”
得,话到这儿又说不下去了,我只好苦笑,看着何情形影单只消失在夜幕中。
身后大门半开,透出温暖的光来,邂棋不知何时到了楼下,出低低的惊叹
“居然弄成这样。”
“是啊是啊。”我转过身来“楼里有药师吗?”
“我没想到是这样。”挣扎着扭过头,又被邂棋一指头按回软枕“别乱动。”
趴在竹榻上,邂棋和邂琴分坐两旁,四只纤纤玉手在脊背肩胛上滑动,涂着冰冰凉凉的伤药。
两位蛇女都异常高挑,气质差得多些,但五官仍有些许相似。
可惜我只能侧脸趴着,无缘欣赏身侧的绝色。
“斗胆问一句,你俩是什么关系?”身上的瘀伤还在疼,我随便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邂琴算是我表妹吧,东海一同逃难来的,所幸有铁楫会长赏识。”邂棋指甲不长,在身上滑来滑去很舒服。
“你俩这么漂亮,有人赏识不奇怪。”
“可不是因为漂亮。”邂琴轻拍我的脖颈“我和姐姐是凭医术立身的。”
后来做了舞女?我很识相地没说出口。
“是啊,原本开家医馆,可惜赫州城里不好混。”邂棋仿佛看穿我心中所想“邂琴可只是凭兴趣跳跳舞,别想太多啦。”
“不敢。”
“周公子是好人,哪里和那些登徒子一样。”邂琴看着面冷人却不坏,我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你又看不起客人。”邂棋话里有三分嗔怪,我真想看看她的表情,可惜一动就痛看不得。
“得了,背上的伤就先这样,前面你自己敷药,这两天别洗澡。”药上的差不多了,邂棋拍拍我的脊背站起身。
“多谢二位。”肌肉还是隐隐作痛,我抬起身子道谢。
“周公子可是贵客,我们自然要好好呵护。”邂棋嫣然一笑,丢来我的衣裳。
回到四楼,屋里灯还亮着,看来阿莲没跑到屋檐上待着。
推开门,阿莲背对我伏在桌案上,持笔写着什么,手边是送饭常用的木盒。
见我回来,她便收起纸笔,掀开盒盖。
“还没吃饭?”我在她对面坐下,一起把饭菜端出来。
“你又受伤了。”
“一点皮肉苦而已,自作多情帮何情办了件事。你在写什么?“
“我记住的噬心功。”阿莲把宣纸展开“只是我不懂人的皮肉骨骼,只能写个大概。到时候你拿给那个纪清仪,或许有些帮助。”
“当初抢来的噬心功,如今又要亲手交出去啊。”我有些感慨。
“命都是捡回来的,一件功法又有什么所谓。”
见我不说话,阿莲又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她扯扯嘴角“吃饭吧。”
各自拿起碗筷,我停顿了一下“最近那案子有些复杂。”
“怎么。”
“牵扯的人越来越多,情势越来越阴险。”筷子在指间转了两圈,我轻声说“可能要找汲幽一趟。”
“为什么?”阿莲眉头一皱“你还和她有联系?”
“没没没。”我连忙摆手“那天之后她就杳无音讯了。记得我跟你说过你的那个飞水吗?他的宅邸旁有汲幽的痕迹,我想找她问一问。”
阿莲又看了我片刻“你想找就找吧。只是叛龙的实力深不可测,若有不测,你可能等不到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