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将军在长乐街上!”
秦维勉激动地迈出门槛,冲着敖来恩点点指头,仿佛想要布置什么,最终却又什么都没说,径自跑下了台阶。
“陛下!衣服!”
敖来恩拦下那给秦维勉拿披风的小太监急道:
“快着人备马!”
秦维勉穿着常服,一向不擅奔跑的人硬是在秋风里跑出了偌大的皇宫,轿辇一直也没追上他,只有敖来恩带着几个侍卫跟在身后。
远远看着宫门,秦维勉大喊“开门”,监门看得十分奇怪,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执行圣旨。
秦维勉心中焦急,两腿软、身上热,偏那沉重的大门开合那样缓慢,好久才徐徐地闪了条缝,令他能够侧身出去。
敖来恩指挥人四面护着秦维勉,秦维勉被他们缠得更加焦躁,从巡视宫墙的禁军手上抢了匹马,翻身而上,一扬鞭就走了。
敖来恩都要吓死了,秦维勉却十分笃定:贺云津绝对不会让他出事的。
长乐街上十分热闹,熙熙攘攘,秦维勉的疾驰冲开了人群,惹得路边茶棚里两人回。
秦维勉自是一眼在人群中认出了那张他朝思暮想的脸,他急勒住马,下来时几乎没有站稳。
贺云津也认出了秦维勉,连忙起身来迎,被那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怀里。
“在晓!”
贺云津被秦维勉的双臂勒得生疼,他缓缓地、长长地抚摸着秦维勉的后背,轻声道:
“没事了,我回来了……”
秦维勉把头埋在他肩上,什么也说不出来。敖来恩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上前小声提醒道:
“陛下,要不先去潜邸?就在那边了。”
当朝天子什么随从也不带,就这样在大街上狂奔,是不成体统。秦维勉拼命咽下波涛翻涌的情绪,贺云津也低声安慰:
“走吧在晓,咱们慢慢说。”
秦维勉翻身上马,贺云津坐在他身后,策马向潜邸奔去。这回敖来恩长舒了口气,走到潜邸,听守卫说陛下已在里面,也不进去打扰,就在院中宿卫。
秦维勉把贺云津推到墙上,泄愤一般吻了上去。贺云津一面接住他的攻势,一面以柔克刚,将凌乱凶狠的动作化为温柔缱绻的缠绵。
长长的拥吻直到秦维勉喘不上气才结束,他胸膛剧烈起伏着,贺云津却抚上了他的鬓角。
秦维勉别开了眼,不愿去猜测贺云津的目光。
“你这是……?”
秦维勉缓缓说道:
“无味山中的竹柏,果真再也看不到了。”
贺云津心头一震。云舸死之前两人最后一次相拥而眠时,云舸就道“无味山中的竹柏,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你……你全都想起来了?”
秦维勉默然颔。
一时之间,贺云津心头乱哄哄的,不知该往何处去想。秦维勉怎么知道的玉壶的用法,他大概可以推知,那也不是很重要了。
贺云津慢慢抚上了秦维勉的胸口,他想取心头血能令人瞬间失去芳华,也就一定很疼吧。
“在晓——”千言万语在心头,贺云津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他卡顿了许久,方才缓缓说道:
“我不知该叫你什么了……”
正航?在晓?秦维勉也不知道,他忍着眼底的热泪,故作轻松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