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嘴里挤出一句,“你是哑巴?!”
两人面面相觑,异口单声,“你怎么回事?!”
四目相对了半天,裴迹之才压下自己心头的震惊,开口道,“我出家了。”
“?”沈亦谣瞪眼追问。
“三天。”
裴迹之盘腿在佛台前的蒲团前坐下,拍了拍身旁的蒲团,扬眉让沈亦谣过来。
沈亦谣踱到台边,慢慢坐下,把腿伸到台下,一点点往出蹭。
太高了。
裴迹之站起身,夹着她的胳肢窝,把她从台子上抱下来。
“你这样真好看。”顺手在她光洁的腰上摸了一把,“女菩萨。”
沈亦谣脸羞得滴血,伸手在他肩上捶了一把,用口型骂他,“说正经的。”
裴迹之笑着牵她的手在蒲团上坐下。
“你让我等你。我想着要是你真能回来,我又看不到你怎么办?”
裴迹之忿忿地,“凭什么圆过和那个昆仑奴都能看到你,我不行?”
“我去法华寺拜了观澜大师出家。第三天他就把我赶出来了。他说我‘情根未除,心智不坚’。这臭秃驴,早知道我小时候就不帮他译经了。”
“后来我又去找个圆过那个死秃驴,他更过分。”裴迹之咬牙切齿,“他闭门不见我,让小秃瓢传话,说我‘灵智未开,冥顽不灵’,你听听!这什么话!”
“母亲又老是催我续娶,我只能继续削发明志了。我干脆给她收养了七八个小孩儿,各个都是尿裤子的年纪。后来她再也没心思烦我了。”
沈亦谣笑得岔气。
伸手去摸他的光头,青茬剌着她的手,痒痒的。
裴迹之歪过头,一边可怜巴巴望着她,一边像野奴一样在她手底下蹭。
桃花眼里水光潋滟,肤白胜雪秾艳照人。
这人就算做了和尚也是个撩人的艳僧。
沈亦谣想着,裴迹之穿着灰衣僧袍,敛眉垂目跪坐在佛像前的样子。
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
“你怎么流鼻血了?”,裴迹之面色惶恐盯着她。
“?”沈亦谣仰起头,掻了掻自己的鼻子,带下来一手血。
裴迹之从兜里掏出来手帕,给她擦擦。
“圆过那老和尚真不是个东西,现在你当诗仙时设的宝座和帷幛都还留在大雁塔呢。我想,你知道了,应该会很开心吧?进京赶考的举子都去参拜你,香火可旺了。圆过今年又把大雄宝殿的佛像重塑了金身,都不知道你帮他赚了多少功德钱。”
开心。
开心个屁啊!
沈亦谣腾地一下从蒲团上站起,双手握拳下砸,带着连连跺了三下脚,急得无声呐喊。
“那是我的功德钱!”
“你说什么?”裴迹之皱着眉,“你慢点说,说快了我看不懂。”
沈亦谣气得眼里包泪,指着佛台背后一张纸。
那是她早就准备好要跟裴迹之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