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见脚步声嘈杂,想是人群散了,便又费劲起身走到窗边,要将窗棂放下。
却看见不远处的廊芜下,谢灵儿把劳德诺唤住,还递了一个白瓷药瓶,从谢灵儿那神情来看,俩人有说有笑,谈了好一阵。
他瞬间有些心烦,“啪”的一声拉下了窗棂,躺回了床上。
谢灵儿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不远处盯她,往远处瞧去却又无人。
她刚刚追上劳德诺,拿了一瓶伤药给他。
陆大有的剑锋扫到了劳德诺,划出了血珠子。
如不替陆大有赔罪,这梁子怕是难以消解,于是谎称是陆师哥让自己送来的。
劳德诺极为知趣的收了,还道了一声谢。
谢灵儿不知为什麽此次陆大有痛下杀手,颇为古怪。但也不想劳德诺凭此恨上他,到时候真要他性命。
于是又说了一些话:
“我刚入派的时候,只有七八岁。当时的陆师哥可凶了,天天抓着我的小辫子不放,还把我打的鼻青脸肿。你想,他当时同一个瘦猴样,却把我打的狠,让我恨的牙痒痒。”
她笑得眯住了眼:
“可是我後来才知道,陆师哥人不坏,只是有些胜负心,当时也只是想看看我有几分几两,他也是个好师哥,他会爱护我们,还会教我们武艺。所以今日与二师哥比武,也只是不懂事,有些胜负欲,想看看入门的弟子武艺如何,但并没有害人之心,还望劳师哥不要误会了他。”
劳德诺听此,心底却依旧升起一个疑问:“是吗?”
他看得出来,那个叫“陆大有”的师弟想杀了他。
但是,他不能在这种小事上走迷了路,他还要助掌门完成宏图大业。
于是也笑着应道:“怎麽会,我们兄弟间的切磋比武,也让我受益匪浅。以後定要跟着师傅好好学习武艺,没准还能和陆师弟一决高下呢。”
两人散後,劳德诺要去分给自己的小舍收拾休整,听得墙壁後连廊的俩师弟在对话。
“今日陆师哥武艺真高,居然把那外来的老头打拜了。”
“就是,要不是师傅出面,他早就身首异处了。手下败将也敢做我们陆师哥的师兄。”
墙壁这头的劳德诺眼神渐渐狠辣,双拳握紧,拂袖离去。
这仇他非报不可。
*
数声敲门声将陆大有的思绪拉了回来,又听见一句:“陆师哥我能进来吗?”
他一想到刚才两人笑意盈盈的画面,就腾起一阵无名之火,并不应答。
她最好知趣的离开。
留下他一个人在房中静静才好。
“陆师哥,我自进来了哈。”
谢灵儿发觉没人应她,便自己推门进入。
陆大有背转身,侧身躺着,面朝着里壁,背对着门口。
谢灵儿一打开门,便看见陆大有背对着她,并不应她。
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的木凳上,小声的唤了一声“陆师哥”。
见还是未回她,轻叹了一口气。
陆大有盖着棉被,听到叹气声,突然心肠柔软下来,还是闷声说了句:“你来干什麽?”
这话说出口却是不饶人。
许是挨了训,又挨了二十棍,觉得没脸见师弟妹,心情不好,才不想见她。
她也不恼,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瓶,柔声道:
“这是我之前从山下徐郎中那买得伤药,说是奇效,对付伤疤比一般的伤药都好得快,你记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