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狄大人急报!
派去监视杨思敬府邸香料采买的暗探现,其今日所购香料中,混有一种西域奇药‘忘忧散’的原料!
此药少量可安神,过量则致幻,长期服用更能乱人心智!
几乎同时,监视那处杨氏荒坟的暗线回报,今日午后,有一名蒙面老妪至坟前祭扫,暗线冒险靠近,隐约听到其哭泣低语:‘我苦命的儿……娘对不起你……让你背负这样的身世……杨家的债,为何要你来还……’”
伍元照睡意全无,猛地坐直身体。
“忘忧散”?乱人心智?杨家的债?
高延福继续道,声音颤:“更骇人的是,狄大人设法取得了杨思敬近日的练字废稿,经与《游春图》上那前朝画家的题跋笔迹比对,虽刻意模仿变换,然起笔收锋的细微习惯,竟有七成相似!
狄大人言,若非常年临摹,绝难至此!
而调查其生辰的暗探,从当年为其接生的稳婆(已退休多时,被秘密寻到)口中得知,杨思敬生于贞观二十一年腊月十八亥时三刻,出生时其母难产,险些丧命,幸得一游方医婆以奇术相救……
而那位医婆的形貌描述,与之前去世的‘游方医婆’极为吻合!”
贞观二十一年冬!
正是感业寺记载杨姓宫人“暴病”,同时出现婴孩物品的时间!
游方医婆!稳婆的供词与“游方医婆”的遗物线索对上了!
伍元照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顶门,手脚瞬间冰凉。
生辰、医婆、杨家、前朝画风、与古画相似的容貌、疑似皇子玉佩的另一半、长孙氏远亲的身份……
所有的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被“前朝隋室血脉”与“可能拥有先帝血统”这两条可怕的细绳,隐隐串联起来。
难道,这个杨思敬,真的是当年感业寺中那个神秘婴孩?
其生母或许是那位“暴病”的杨姓宫人,而其生父……若是先帝,那他便是在礼治之外,另一位流着太宗血脉的皇子!
若其生父是前朝杨氏余孽与宫人所生,那他便是身负前朝皇室血脉,被心怀叵测之人暗中抚养长大的复仇种子!
无论哪种,其存在对当下的皇权传承,都是致命的威胁!
“长孙诠……在这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伍元照喃喃自语,猛地想起朝堂上长孙诠那副恭谨沉默的模样。
是知情而庇护?是利用?还是……他本人也被蒙在鼓里,只是被杨家借助了姻亲关系作为掩护?
“娘娘,还有一事……”高延福的声音带着恐惧,“监视长孙诠的暗线回报,今日散朝后,长孙诠并未直接回府,而是绕道去了西市一家胡商酒肆,独饮了近一个时辰。其间,有人见他将一物交予酒肆老板,形似……一个扁平的木匣。”
木匣?会是……另半块玉佩吗?还是与杨思敬有关的其他东西?
就在伍元照心乱如麻,亟待理清线索时,两仪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与惊呼。
紧接着,一名太医连滚爬入殿中,声音因极度激动而变调:“娘娘!娘娘!陛下……陛下刚才手指动得厉害,眼皮也在颤,嘴里……嘴里似乎想说什么!您快来看看!”
伍元照霍然起身,什么都顾不上,跌跌撞撞扑到龙榻前。
只见礼治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眼皮剧烈颤动,嘴唇不断开合,却只能出含糊的“嗬……嗬……”声。
他的一只手紧紧攥着被角,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抬起,仿佛想抓住什么,指尖颤抖地指向……
伍元照身后墙壁上悬挂的一幅《江山永固图》,那是他即位之初,命画师所作。
“图……图……”一个极其微弱、却清晰了一些的音节,终于从他喉中挤出。
图?什么图?
《江山永固图》?
还是……《游春图》?
伍元照猛然回头,看向那幅描绘大唐万里江山的巨画,心中剧震。
礼治在此时指向这幅图,是想告诉她什么?江山?传承?
还是……这幅画本身,隐藏着什么与“麟儿”、与眼前危局相关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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