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子言解释的一瞬间,豆蔻等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贺凛,衣袖下紧攥的拳头松开了。
赵清容倒是感觉有些可惜,她还以为邹子言真是个畜生呢。
赵令颐心里惋惜,面上却挂着笑容,“邹国公一片好意,本宫怎么会嫌弃呢?”
【就是可惜啊,这荒山野岭,天寒地冻的,我还以为他要陪睡】
邹子言不着痕迹地挪了一步,拉开和赵令颐的距离,直到耳边清静,他一颗狂跳的心才逐渐平静。
他直觉自己今夜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可真让他看着赵令颐跟赵清容厮混胡来,他又做不到。
十几只野兔被放生,豆蔻到营帐收拾了一些东西出来,本来还想着带两套衣裳回去,结果现这次带过来的衣服全被野兔弄脏了,哪里还能给自家殿下穿。
她当即去寻五公主,想着借两套衣裳回来。
赵令颐则去了邹子言的营帐,人刚进去,就嗅到淡淡的熏香,和她平日里在邹子言身上闻到的是一样的。
她环顾四周,现周遭陈设简单,就是书案上堆积了不少折子,这是到九重山都不忘处置这些政事,嗯多半是老皇帝丢给他的。
这时,邹子言回来取书册,见她站在榻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殿下,微臣来取些东西。”
赵令颐这才转身看他,见他就一个人,“要我找人帮你吗?”
邹子言:“只是一些书。”
赵令颐点点头,看着他走进来。
只见邹子言先是弯腰将书案上的书册收拾好,又走到一旁取了套换洗的衣裳便要走。
赵令颐却生了几分戏弄的心思,人靠在椅子边,歪着脑袋看他,“邹子言,我的衣服都脏了,你有多余的寝衣借我吗?”
闻言,邹子言身子一僵,攥着衣裳的手无意识地收紧,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寝衣是贴身之物,岂可外借,何况还是男女有别
烛火轻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帐布上,几乎重叠在一起。
营帐外,贺凛看着那两道紧紧贴在一起的影子,喉咙紧,衣袖下的手指紧紧抠着掌心,那一丝疼却掩盖不去心口的酸涩。
他多希望此刻在里头的人是自己。
此时,营帐里,邹子言正要开口婉拒,却听见赵令颐又道:“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去寻五姐借——”
邹子言几乎是同时开口,“殿下若有需要,自取便可。”
一瞬间,营帐里寂静无声。
赵令颐怔怔地看着他,自己就是随便说,就想调戏一下邹子言而已,可他竟然真的应了。
昨日,他不是连条帕子都避嫌吗?
现在可是寝衣,贴身的啊!
邹子言话说出口的时候,便有些失措了,他将东西抱起,大步离开,甚至没有同赵令颐说一声。
赵令颐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忍不住笑出了声。
邹子言这是慌了吗?
从营帐里大步走出来,迎面的冷风吹来,却吹不散邹子言胸腔里异常灼热的躁动。
他恪守了二十余年的礼法规矩,在方才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