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长挺拔的男性身躯如此结实,顾希言颓然地停下,委屈地道:“你疯了吗?”
陆承濂垂眼,无声地看着怀中的她,逐渐俯下来。
顾希言心里明白他要亲自己,她略别过脸去,眼神都是抗拒。
陆承濂却不管不顾,薄唇贴上她。
顾希言闭上眼睛,想着她反正不搭理的,不会给他任何反馈,就当他在亲一块木头好了。
可谁知这时,突然感觉脸上温热,之后陡然间,她耳上一痛,险些低叫出声。
她不敢置信,睁大眼睛,盯着他道:“你,你咬我?”
陆承濂无声地看着她,夜色浓郁,可她明亮的眼睛泛着水光。
他哑声道:“嗯,咬你,谁让你故意气我。”
顾希言捂着耳朵,胡乱用手抹了抹,这么痛,该不会出血了?
这男人属狗的吗?
她气得要命,又不敢骂他,只用拳去捶打他,捶了几下竟咯得手疼,气恨之下,干脆去咬他。
陆承濂却是不管这些,任凭她踢打撕咬,却一把将她抱起,径自上了榻。
顾希言感觉到了,她越发不管相信,这男人太不要脸了!她胡乱踢腾,又啃又咬,还用指甲掐他。
然而,并不管用……
而就在这种踢腾闹腾中,她自己也慢慢沦陷了。
她恨自己轻易沉迷于男狐狸精的勾引,又气他欺骗自己,难免有些赌气。
陆承濂也是阴沉着脸的,面无表情,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动作大开大合。
其间顾希言听到床榻被撞击的闷响声,死死咬着唇,颤声道:“动静小点——”
只是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一波浪潮淹没。
……
待到云收雨住时,顾希言绵软地偎依在榻上,感觉自己化为一朵云,一朵散漫飘浮的云。
人世间纷扰太多,她踏在云间,还不曾落地。
隐隐听到远处有悠扬婉转的曲儿响起,却是唱道:“……月有盈亏花有开谢,想人生最苦离别。花谢了三春近也,月缺了中秋到也,人去了何日来也……”
那调子拉得又细又长,如春丝一般,连绵不绝。
顾希言慢慢地收敛涣散的心神。
她明白,适才的这一场是自己的放纵,但这是最后的放纵,以后再不许做偷腥的猫儿,到底是该戒了。
她又思量着,该怎么和他说?
她得承认,之前那样给他摆脸色,其实自己是恼他,故意借着这个机会冲他撒气。
但其实没必要,还是应该开诚布公地讲,好聚好散。
他便是一时离开京师,以后早晚要回来,回来后她不是还得依仗他?人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
这会儿大家皆大欢喜,给彼此一个遗憾又圆满的回忆,就此别过,最好不过了。
正想着,顾希言便觉身边有些动静,却是这男人起身了,他长腿一抬,径自下了榻,又随意拎起一旁的锦袍给自己披上。
顾希言在心里想着措辞,她要不卑不亢,要不恼不怒,既要显出自己的依依不舍,又不至于太丢了脸面低三下四。
正想着,就听锦帐外,那个男人的声音传来:“适才我和父母提过了,若没什么意外,明日我便会和他们提。”
顾希言心里明白,这是要走了。
她到底晚了一步,落了下乘,还是他先开口了。
这时,陆承濂道:“会和他们说清楚我们的事,至于他们是否接受,我自有应对之策,另外我已经请旨,前往沿海整治海务,你跟我一起走。”
顾希言疑心自己听错了,她诧异地看过去:“你在说什么?”
陆承濂一听这话,脸色就不好看了:“我和你商量,你能用点心思吗?我说我明日便去和父母提我们的事,你没听到吗?”
顾希言愣了下,之后陡然反应过来,一时也是傻了。
她不顾自己衣衫不整,慌忙撑坐起:“怎么好好的提到这个,这,这太突然了……”
陆承濂就着银白的月光看着榻上女子。
她显然完全没想到,应是没想到两个人可以走到这一步。
其实只要能在一起,她的那些小性自然也就没了。
于是他轻咳了声,略显矜持地整理了下衣襟,淡淡地道:“你换个姓名身份,先做妾吧,往后的事,我们再作计较,如何?”
顾希言震惊,她微张着唇,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陆承濂看着她茫然困惑的神情,一个不好的念头便自心底浮起。
他缓慢蹙眉:“怎么,你不愿意?”
顾希言懵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之前他所谓的“远离是非之地”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