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承渊得了她这样的妻,恨不得日日搂着抱着,临走前怀里揣着的还是什么成对的玉佩,心里眼里都是她,哪至于纳妾。
若他还在人世,听到这话,只怕也要被她活生生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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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陆承濂的恼,顾希言很是反思了一番。
其实她大概知道陆承濂为什么恼,约莫便是男女情到深处时,对另一个的独占。
可……他们显然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为什么要想这些?那不是平白让自己难受?
顾希言自然不想给自己找罪受。
她是丧过夫当过寡妇的,最是知道那滋味,便是心里确实在意了这个男人,也不会为了他要死要活,更不至于生了长久之心。
如今只盼着,自己把他哄住了。
她这么想着,突听到外面动静,却是一阵阵的黄莺叫。
秋桑听着,便嘟哝:“都掌灯时分了,叫什么叫!”
这时就听窗外一个压低的声响:“天晚了,才要叫呢。”
这显然是阿磨勒。
秋桑好笑好气:“知道是你,小声些吧!”
她嘴上没好话,不过倒也先出去,望风,免得让人看到。
阿磨勒便翻身进来,先拜见了顾希言,又塞给顾希言一个包袱:“我们爷给奶奶的。”
顾希言看鼓鼓囊囊的,疑惑:“什么?”
阿磨勒笑:“好吃的。”
顾希言疑惑地打开,却见里面是几样精致小点,都是耐放的,可以放在房中慢慢吃,她不免纳闷,眼下马上是中元节,各处正是闹腾时候,他怎么突然给自己送吃的?
谁知阿磨勒指着那盒子道:“这里,三爷给的。”
顾希言细看,这才发现盒子旁边放了一黄皮纸封,她忙打开来,里面却是一份宅契,上面分明写着,某某官员因离京外任,愿意将家中遗宅转让,下面立契人写的是卖家,购买人则写的自己。
她心里微惊,之前虽听陆承濂提过,但没想到这么快,转眼就把宅契给自己了。
她翻开宅契看里面详细,却见里面写明白这宅基所在之处,是皇都东街柳树巷第十三户,内有宅院三进,有正房五间,厢房三件,门楼一座,并列明宅院内一应诸位,诸如草木,山石以及花圃等,尽数出卖。
这一看便知,是一处大宅子,又是那样的好位置,只怕很值一些银子了!
这时,阿磨勒道:“三爷给奶奶,要奶奶写好了,他好拿走继续办。”
顾希言如今已经熟知这买卖房屋的规矩,听这话,便知这已经是向官府备案登记过的红契,只需要自己签字画押,便已经成了。
她当下不及细想,连忙画押,重新交给阿磨勒带走,又将那些点心收进食盒中,小心放着。
因如今节庆,房中倒是颇有几样果子点心的,除了秋桑外,其他丫鬟也未必多熟悉,倒是可以瞒过去不让人知。
待安置妥当后,她和秋桑提了,秋桑自然瞪大眼,不敢置信:“三爷好大的手笔,竟直接送奶奶一处宅院!那地儿的宅院,可不便宜呢,说不得要上千两银子。”
顾希言心里也没数:“上千两倒不至于,但几百两怕是少不了的。何况还是这样的好地段,向来是有价无市。”
秋桑喜得直打转:“奶奶真是交了好运!三爷待奶奶这样好,往后定是福气满满,好日子长着呢。”
顾希言:“说什么长久不长久,这世上谁和谁真能一辈子?不过是一时半刻的光景罢了。”
秋桑听了,愣了下,她看着顾希言,欲言又止。
顾希言略抬手,示意她不必说:“我也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还有什么看不明白?与其总惦记着往后如何,不如先珍惜眼前所得,他为我置办这宅院,是一番心意,我自然领受,若因贪图将来,反倒得陇望蜀,那便没意思了。”
秋桑想想也是:“奶奶原本便有一处宅子,如今又得了这个,也有些压箱子底的东西了,况且外面舅奶奶那里也是越过越好,便是以后三爷和奶奶生分了,这日子总归不差。”
顾希言便笑了:“说的可不是嘛!”
一时想起那宅子,心里也是喜欢,难免胡乱盘算一番,又恨不得找人打听那宅子具体如何,或者亲自去看看才好,只可惜一时不能得空。
她便盘算着,该如何设法出去一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