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是恨死自己了,可是那又如何,她也只能忍着了。
她这么望着老太太时,却听得陆承濂的话:“如今我也没其他合心意的,也就这个看着还能入眼,回头我的长子长女少不得从她这里出,若只是不上名册的妾,那我将来的子女岂不是身份就低了,我当人爹的,怎好如此?”
她听着这话,自是欣慰,她也清楚地看到老太太眼底的不敢置信,以及无可奈何。
显然这老太太要被气坏了。
一旁的老太后听得这个,自然是气,但也好笑:“你啊你,八字没一撇呢,就开始有了当爹的心!你若是能体谅当父母的心,何至于如此!”
老太太见太后这样,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勉强压下,来一句:“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陆承濂:“怎么就是胡话?”
太后叹了一声:“罢了罢了,你也别闹腾了,总叫他想个辙,好歹给你寻个名头。”
陆承濂听此,立即道:“还是皇外祖母疼我。”
他便对顾希言道:“还不赶紧谢谢皇外祖母?”
他都这么说了,顾希言自然赶紧跪拜,恭敬地磕头谢恩。
至此太后便被架在这里了,摆摆手,示意她平身,又让她近前,仔细问了一番,顾希言言语恭敬柔顺,又因得太后很是喜欢。
太后便问起:“看着你,我突然想起来,承濂,你三舅母之前叫人做的那幅画,我听说是国公府守寡的少奶奶做的,可就是她了?”
陆承濂:“回皇外祖母,就是她画的了,她虽不才,但于丹青之道,倒是颇通一些。”
太后听着“不才”两个字,愣了下,之后不免想笑。
只这么一句就听出亲疏来了,这是把这顾娘子当成自己人护着呢。
她便笑望着顾希言:“模样生得好,性情好,不曾想还写得一手好字画。”
顾希言低头,言语谦逊:“娘娘过誉了,民妇不敢当。”
皇太后见此越发满意,便吩咐一旁宫娥,有请皇上。
不多时,听得外面太监长长的一声,是皇上到了。
顾希言没见过这阵仗,但多少知道礼仪,连忙跪下迎驾。
很快皇上踏入寝殿,向太后见礼,又命众人平身。
太后便对他说起顾希言:“这事,你好歹拿个主意。”
皇上看了顾希言一眼,顾希言忙再次见礼。
她往日是见过皇上的,只觉天子威严让人畏惧,今日这种情景下,更是提着心。
好在皇上只看了几眼,便对陆承濂道:“你未免太过胡闹,如今更是胡闹到宫里头,惹得你皇外祖母忧心。”
陆承濂此时少不得认错,皇太后便替他说情:“他老大不小了,看中个媳妇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成全了便是。”
皇上却又问老太太的意思,至此老太太自然说不得半个“不”字,忙称一切单凭皇上做主。
皇上略一颔首,吩咐道:“即刻宣御史孙文远觐见,命他详查六经典籍、历朝诏令,务要寻出一个妥帖正大的名目来,如此,既全了朝廷的体统,也堵得住悠悠众口。”
第89章大闹
第89章大闹
顾希言被暂且留在太后寝殿,太后自是又把她好一番问,可以看得出,太后倒是颇为满意的。
她慢悠悠品了一口茶,道:“承濂那性子,哀家素来知道的,他并不是会强了弟妹的粗莽之人,如今你们走到这一步,必是两厢情愿了。”
顾希言听这话,便懂了。
若自己当时不言语,只把责任推给陆承濂,这位老太后未必喜欢。
如今自己说了,对于这位偏宠陆承濂的老太后来说,反而心生好感。
自己当时其实也是一时上头,没想到竟歪打正着了。
太后又问了一番,有些困乏,便让她先下去歇着了。
到了晌午过后,瑞庆公主来了,是陆承濂陪着来的,顾希言连忙见过。
瑞庆公主便对陆承濂道:“你先下去吧。”
陆承濂看向顾希言,他显然不放心。
瑞庆公主便板下脸:“怎么,我们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陆承濂这才告退,不过任凭如此,临走前依然安抚地看着顾希言,那意思是让她不要怕。
瑞庆公主被他气笑了:“养你这么多年,没见你像如今这般,瞧你这牵肠挂肚的!”
陆承濂忙道:“母亲身份尊贵,又有父亲处处呵护疼爱,哪里用得着儿子牵肠挂肚。”
这话说得瑞庆公主越发笑了,瞪他:“你出去吧!”
陆承濂不舍地看了一眼顾希言,这才离去。
待陆承濂离去,瑞庆公主脸上的笑便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