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四面漏风,雨水被风卷着拍打在窗棂上,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咄咄声。
沈拙盘膝而坐,调整了一番呼吸,那只布满剑茧的右手终于抬了起来。
他并没有立刻落下。
掌心悬在花漓心口上方三寸处,纯阳内力在掌纹间吞吐不定。
此刻,花漓毫无防备,这位置正是死穴。
只要他掌力一吐,这位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千面妖女”便会心脉寸断,这场荒唐的闹剧也会就此终结。
杀了她,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师父教过,除魔卫道,不该有妇人之仁。
沈拙的眼神冷了下去,指尖微微绷紧。
然而,透过那层湿透后紧贴肌肤的薄纱,他看到了花漓锁骨下方的一道旧疤。
那疤痕狰狞蜿蜒,像是某种野兽撕咬留下的,与她这副妖媚精致的皮囊格格不入。
此刻,这个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女人正抱着双臂,身体因为失温而无法控制地痉挛。
她嘴唇冻得紫,睫毛上挂着雨水,看起来不像个妖女,倒像只刚从冰河里捞上来的落水狗。
沈拙心中那股刚提起来的杀意,就像是被这雨水浇透的火苗,滋的一声灭了。
“罢了。”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沈拙闭上眼,散去掌心凌厉的劲气,转而化为醇厚温和的热流,缓缓覆盖下去。
“滋——”
白茫茫的水汽瞬间腾起,将两人笼罩在暧昧的云雾中。
花漓原本紧绷的身体在感受到热源的瞬间放松下来。那股暖意霸道却温柔,穿透湿冷的布料,将她冻僵的血液重新熨烫妥帖。
她偷偷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闭目念经的男人。
他额头渗汗,神情肃穆得像是在大雄宝殿给佛祖上香,嘴里念念有词“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
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像是在用这些经文给自己砌一道墙。
花漓觉得好笑,心里却又烧起一股无名火。
平日里那些男人见了她,哪个不是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她身上?
这木头倒好,居然真的心无旁骛地在——烘衣服!手腕上的银炼忽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花漓没在意那声音,她不甘心地挺了挺胸,那两团饱满的软肉主动去追逐沈拙热的手掌“喂,沈少侠,你这内力是不是不够热啊?我里面……还是湿嗒嗒的呢。”
沈拙眼皮狠狠一跳,呼吸乱了一拍。
“施主请忍耐,在下内力有限,需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花漓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坏笑。她忽然伸出被锁住的右手,一把扣住沈拙的手腕,强行往下一按——
“唔!”
柔软的触感瞬间填满掌心。隔着布料,那惊人的弹性与心跳的律动顺着掌心直冲沈拙的天灵盖,彷佛握住了一团跳动的火焰。
“这不就热了吗?”花漓凑到他耳边,气息温热湿润,“沈拙,你手上的茧子磨得我好舒服……再用力点,揉一揉,水干得更快。”
沈拙猛地睁开眼,眼底的惊骇压过了羞耻。
若是寻常男人早就顺水推舟,可他是沈拙。
“得罪了!”
他低喝一声,像是碰到了烧红的烙铁,猛地撤回内力,手肘向外一拐,竟是用一股巧劲震开花漓的手,整个人连滚带爬地往后缩去。
这一退,坏了事。
“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