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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355(第4页)

她说的认真,好像真的犯了很大的错误。程薰弯腰拱手:“宿小姐何出此言?我并没觉得您有什么不妥的言辞,您为何要将此事引为歉疚?”

“……那就好。”宿放春微笑应答,眉眼间却还有淡淡悒色。

*

壶酒将尽,褚廷秀起身辞别,短短一个时辰间,罗攀已与他聊得投机,见他要走,便大力挽留。褚廷秀笑道:“实在是身有要事,不得不走,他日若再有机会,你我或许还能一见。”

“好,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们还要喝个尽兴!”罗攀起身,招呼了妻女出来,一行人将褚廷秀送到山道边,褚廷秀又向褚云羲道别,轻声道:“小叔叔,你伤势好转未久,还是再休养一阵时间为好。若是真的要走,也千万要告知我一声。”

褚云羲神色复杂,点了点头。

山风习习,褚廷秀带着程薰下山而去,宿放春则随行其后。走着走着,她却发现程薰加快了脚步,独自走到了最前方,而褚廷秀则渐渐减缓了速度,几乎与她同行了。

“宿小姐这些天一直住在客栈,可还过得好?”褚廷秀有意无意地问道。

宿放春忙道:“我在哪里都能过得好,殿下不消担心。”

褚廷秀笑了笑,看着她道:“我以前一直住在京师,但听得宿家英名远扬,却未见过宿小姐其面,此番九死一生历经坎坷,多次都受到宿小姐襄助,实在感念于心。”

宿放春脚步一顿,侧身拱手,衣袂飒飒。“殿下过誉了,定国府上下承受圣恩,为殿下分忧解难乃是本分。”

褚廷秀颔首,站在陡峭的山径上,庄重道:“其实这一路南来,我知晓宿小姐日夜在旁守卫,便想着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当面感谢。无奈身不由己,处处受制于人,迟迟无法与小姐相见。今日幸而出了王府,这感激之意定当表明。”

“殿下言重了,其实我这样做,对定国府来说也是冒险之举,只不过……”宿放春略显局促地想要解释,褚廷秀却已从怀中取出一方素帕,递到了她面前。

“这是……”她犹豫着,不敢去拿。

“这是先母在世时,亲手为我戴上的玉佩。”褚廷秀小心翼翼地打开素帕,里面是盈润无瑕的翡翠观音坠,以红绳牵系,在阳光照耀下,更显绿意盈朗,水润含光。

“聊表寸心,不知宿小姐可喜欢?”褚廷秀眸中蕴含暖意,款款相问。

宿放春心神一晃,觉察出弥漫在寂静林叶下那种欲说还休的意蕴,不禁后退半步,低眸道:“多谢殿下,但此物珍贵,我不能收。”

褚廷秀语声温和地问:“为什么?”

“……这是娘娘给殿下的宝物,殿下必定常常睹物思人,怎可将其轻易赠给我?”宿放春顿了顿,又低着头道,“何况我先前其实已经说了,宿家祖先辅佐高祖荡平乱局,子孙亦时时铭记祖训,要保全褚家万代基业。殿下乃嫡传长孙,风姿不凡,聪慧过人,我自幼便听闻您的美名,在心里也觉得您该是继承大统的人选。因此当遇到落难的殿下时,我便决定要护您周全,不能致使您被那些心怀叵测之辈暗中谋害。”

褚廷秀静默片刻,道:“近二十载的锦衣玉食,让原先的我只知听经诵文,仿佛与宫城外的天地完全隔绝。直到这一次的惊天变故,我才真正看到了人间。”

他说到此,又注视着宿放春道:“但也正是我这一路流落民间,死里逃生苦不堪言,才更知晓哪些人徒有其表,惯于见风使舵。哪些人才是值得深交,值得托付信任。宿小姐无需在意这玉佩是谁所遗留的东西,我的母妃将其留给我,无非也是希望我今后有观音庇佑,一生顺遂。如今我处于不利局面,宿小姐却还能义无反顾追随保护,我铭记在心……他日我若能重整旗鼓一扫阴云,必将回赠宿小姐丰厚大礼。”

他这一番言辞恳切,宿放春却听得更觉不安,眼见褚廷秀似乎一定要将观音玉佩交到自己手中,忙不迭深深行礼,说了一句“请殿下收回”便匆匆往前赶路去了。

褚廷秀望了一眼她的背影,将玉佩收回怀中,轻吁一口气后,仍旧从容淡定跟随而下。

*

山道上,褚云羲也刚刚与罗攀夫妇道别,叫了一声虞庆瑶,见她从厨房里出来了,便往山道行去。

走了几步,回转一望,却见她还没跟过来,褚云羲便站在狭窄的山道上等。

一阵风过,树叶哗哗作响,满眼满眼的亮光漏下来。青衫杏裙的虞庆瑶站在那竹篱石桌旁,阿荟与荷妹在她身旁欢洽追闹,银铃声细细碎碎,飘荡起伏。

而罗攀夫妇则在树下看着这场景,时不时说上几句,语声里也含着笑意。

褚云羲长久地注视着那个方向,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一个念头。

——她与他们,像极了一家人。

谈笑声时不时传来,渺茫不知其意,他只知道虞庆瑶在笑,阿荟与荷妹也在笑。而他独自站在陡峭山道间,往上方望,丛树遮日,崎岖难行。

褚云羲在犹豫间,没有再叫她,自己转身朝上方去。

走了没多远,听得后面脚步声匆匆,他回过身,见虞庆瑶一路小跑地追了上来,便停在了半道等着她。

“你怎么自己走了?!”虞庆瑶气喘吁吁地追到近前,不悦道。

他淡淡道:“我叫了你一声,却见你还在和他们讲话,就自己先走起来。”

“有那么着急吗?都不愿意等我。”她还是不高兴,没等褚云羲再解释,从他身旁经过,直接往前去。

褚云羲微蹙了蹙眉,没有说话,跟在她后面。

她通常不会这样敏感易怒,褚云羲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又走了片刻,才叫道:“虞庆瑶。”

她没有回头,只是一个劲儿向前。

山路幽幽,她裙边的丝绦摇摇荡荡,褚云羲在心底叹息一声,又将语声放得低缓了一些:“虞庆瑶。”

原本一直埋头走路的虞庆瑶却忽然恼火地道:“干什么?”

他被噎了一下,只得道:“叫你两次都不回应,你还先发火了。”

“你总是连名带姓地叫人吗?好像从以前到现在,我还是个陌生人的样子。”虞庆瑶忿忿不平,继续走着,头都没回。

褚云羲更滞闷了,却又不能发火:“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叫你吗?虞庆瑶虞庆瑶,你不也总是对我直呼姓名?我都从未怪过你什么。”

虞庆瑶其实本来是有些故意找茬,发泄一通也就罢了,她甚至都以为褚云羲会同样生气,可听他在后面解释的语气,很明显能感知他心中也暗含无奈甚至委屈,却还硬是压制了不悦。

她思绪纷杂,默不作声地走着走着,眼眶都红了。

一瞬寂静,听不到他说话,她又觉栖栖遑遑。

正怅惘间,忽觉袖角一动,右手已被他一把攥紧。

虞庆瑶略显惊讶地回过头,他隐忍地望了她一眼,也不多说什么,顾自拖着她往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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