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聂峋黑亮的眸子似笑非笑地落在她盈润且不饶人的唇瓣上,“你亲眼见我碰她了,还是凭臆测就给我定罪?”
“我亲眼见她贴在你身上。”她仰头瞪视,眼眶却不由自主地泛红。
聂峋嗤笑,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我不过是想看看,她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看看究竟是谁,处心积虑要往我身边塞人,要离间你我。”
“冠冕堂皇!”她屈膝欲袭,却被他抢先制住。
“平日那般机敏,怎的遇上萧敬泽就犯糊涂?”他眼底翻涌着暗火,一脸负气,“你就不疑心,那柳兰薇或许正是……”
“他绝不会行此龌龊之事!”
她斩钉截铁。
这话彻底点燃了聂峋压抑的怒火。
“好,他清白,我卑劣。”
聂峋的胸膛剧烈起伏,压抑多年的情绪喷涌而出。
“我早就对你存了心思,在你还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时,就生了不该有的妄念。”
“得知身中情毒,唯有至阴之体的你可解时,我纵容属下设局欺瞒,引你步步踏入这桩婚事。”
“我卑劣至此,大婚那夜在门外亲眼见你为他呕出心头血,却连太医都不敢为你请。只能强撑着笑脸在外应酬,任那口血像刀子般扎在我心口!”
温热的池水氤氲着白雾,模糊了两人近在咫尺的容颜。
“这世间,哪个男儿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尖上的人,整颗心都系在旁人身上?”
他每一句都字字泣血,却只换来她长久的沉默。
让他所有汹涌的痛楚都成了荒唐的笑话。
他猛地将甄婵婼的身子转过去,迫使她双手趴在池边岩石上,大手钳其一侧下肢屈了起来。
“聂峋!你放开——”
另只手穿过她颈侧的湿发,他握住她的后颈,迫使她仰起头,脆弱,又屈辱。
“今日便让你清楚记得,”他收了情绪,沉哑出声,“你的夫君是如何卑劣。”
悍然闯入。
甄婵婼紧紧咬着牙关,疼得指尖猛地抓住池壁。
温热的泉水不断溅出池外,哗啦作响。
钳住后颈的手捏去她的下巴强行扳过头来,侧脸封住她的唇,裹住她的舌,让她呼吸不得,憋得一张小脸通红。
寝衣在水中飘远。
“还敢不敢逃?”
“还敢不敢提放妻书?”
泉水哗哗地拍打着池壁。
她倔强咬着唇,不肯回答,眼角却滑下一串串湿意。
见她这般情状,聂峋心头怒火更盛,动作却缓了下来。
“说话,嫱嫱。”
这声呼唤击溃了她的心防。
这些时日积攒的委屈倾泻而出。
她曾那般笃信找到了可托付终身的良人,此刻却被他如此对待。
水波渐息,她虚软地趴在那池壁不肯回头,连抬指的力气都无,唯有泪珠不停滚落。
聂峋抬起手,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湿痕。
她倔强地别过脸去,鼓着腮帮,不肯让他触碰。
湿漉的发丝黏在颊边,更添几分委屈。
甄婵婼不是那般刁蛮不知理的女子。
她自省今日之事,确是她冲动任性在先。
可他却那般不管不顾,将她当做泄愤的物件般对待,毫无怜惜。
她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为何要受这般屈辱!
聂峋胸中那团火泄去后,看着她微微颤着的肩头,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失了分寸,被妒火冲昏了头脑,怕是真吓着她了。
他沉默着,将脸庞轻轻贴上她光滑的后颈。
手臂从身后环过来,将她圈进怀里,摆出一副示弱的姿态。
甄婵婼心头的委屈更是翻江倒海,泪水涌得更凶。
可转念一想,若当初真被继母齐氏强嫁给那表侄辛成规,比这般更不堪的屈辱,恐怕只会是家常便饭,日日上演。
他自有他的骄傲,而他今日的失控,何尝不是因为在乎,被萧敬泽一而再地挑衅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