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钱办事,他待金主一向很有耐心。
“我有一个朋友,他的妻子看着没什么变化,但他总觉得妻子对他疏远了一些。”
“你说的那个朋友……”
“不是我。”
周捕快:……
这可比审犯人快多了。
“我是说,你的那位朋友,有没有变心了?”
李青壑断然道:“不可能!”
“要么是你、不,他的妻子最近不太舒服,又照顾你、朋友的感受,强打精神。”
“不大舒服……”李青壑喃喃。
他暗自算了算日子,晴娘的葵水也不在这几天啊。
果然还是李家账上的事务让人头疼。
前两天二叔还给晴娘找事!
李青壑琢磨着尽快把二叔送进牢里关一段时间,省得他成日暗戳戳搞事情。
他心事重重,在班房根本坐不住,只想翘班回到严问晴身边。
实则心下隐约感觉晴娘似乎离他越来越远却不得法,能做的唯有赖住她,用身体的靠近对心意疏远掩耳盗铃。
可公职拴着,李青壑逃不脱。
他劝自己别胡思乱想,又劝不住。
只好找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抵掉那些阴魂不散的焦虑。
李青壑随手翻看这两年的黄册。
没到大修年,黄册上无非是谁家添丁进口、卖儿鬻女填报的信息。
他的目光忽然一顿。
“卜世友”。
仔细看那一行,他发现卜世友的户籍已标注为奴籍,记为“望舒”名下新收的奴仆,而望舒正是去年严老爷将严家祖产尽数输给赌坊后,到官衙接手这笔财产的人。
是户自矜的人?
卜世友怎么和户自矜有瓜葛的?
再看日期,差不多是去年据说卜世友带老母寻医问药的时间。
李青壑比以前敏锐许多,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他又翻看望舒的户籍。
平平无奇的来历,无在世的亲友,似一缕不存于世的幽魂,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假身份,上官收了人家好处,对这种伪造的身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青壑终于打起精神来。
虽然这件事与他的干系并不大,但总算能有件正经事查一查,好过让他无所事事的乱想。
回到李家半日的严问晴算了算时辰。
下一刻,熟悉的声音传来:“晴娘!猜猜我今日发现了什么?”
“什么?”
解决一大患,严问晴的心情好了许多,笑意自比前两日真切。
李青壑瞧她心情不错,想到自己马上要说的好消息更是兴奋,在晴娘饮茶的时候围在身边乐颠颠倒豆子:“我有一朋友,唤卜世友,去年说是带老母亲治病去,结果他竟是成了旁人的奴仆,那人正是户自矜假借的身份,其中必有蹊跷。”
“去年这厮做局,从你堂叔那骗走严家的祖产,且让我好好查一查,必要叫他伤筋动骨,替你出出气!”
“咳咳……”
严问晴被他这番话说得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刚入喉的茶呛得她直咳嗽。
第47章调查去徒劳无功,狩猎归兵荒马乱克星……
不待凝春有反应,李青壑已经弯腰轻抚严问晴后背,神色焦急。
严问晴挡开他紧张凑近的脸,怒道:“你真是我的克星!”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李青壑当晴娘恼他在喝茶的时候打搅,小声告罪求饶。
只是见她缓过劲,微张着嘴喘息,眼尾都憋得泛红,平时冷淡锐利的漆黑瞳子染着迷离的水光,李青壑感到一股热气涌到面上,眼神也闪烁起来。
他的手还搁在晴娘背后。
隔着一层柔软轻薄的春衫,指腹能清晰感受到如蝴蝶般优雅流畅的肩胛线条。
李青壑有点心猿意马。
他顺着掌下的起伏轻轻描摹。